05

成濑不反对熊田去医院做检查，但是前提必须是自己陪同。熊田不敢想多，只是说好，但是身体状况并不是他能自我控制的。熊田的确不敢再违背成濑的命令，但是当他有一条命在肚子里的时候，他犹豫了。

孩子必须生下来，熊田暗地里配了不少安胎的药物，而且一旦腹中有什么动静他就风雨无阻地跑去医院检查。

“孩子没有什么问题。”给他检查的医生和熊田熟络得很了，“你也不用三天两头往这里跑，反倒劳累了自己的身体。”

“我只是……担心……”熊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。

“你还真是爱这个孩子啊，啊……”医生打了个趣儿，“该说你爱成濑先生更多一点吧？”

熊田尴尬地扯出一个笑脸：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爱已经不是他可以拥有的东西了。如果可以的话，他想自己剖开自己的肚子，把这个孽种取出来，让成濑看着它如何成为肉酱。但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？还不如让这东西作为自己保命的工具。

“你好？”

陌生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，熊田赶紧回过神。

“芹泽……先生？”

面前的人绽开一个笑容，伸出手，熊田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和他握了握。

“没想到你认识我。”芹泽直人抬抬眉毛，“我本来还想要跟熊田先生正式自我介绍一下的。”

“你知道我是……”熊田疑惑地问着，对方“啊”了一声，摸摸鼻子。

“因为……你身上的味道……”芹泽讪笑一下，“警察的狗鼻子。”

熊田低下头，庆幸自己身高比芹泽直人矮那么些，脸上的紧张不会被对方看了去。他拿右手握住颤抖的左手，紧绷着不说话。对方终于意识到氛围有些不对，赶紧岔开了话题。

“话说回来，今天熊田先生是来探望成濑姐姐的？”

“诶？”

“啊……莫非……”芹泽挠挠脑袋，“原来成濑先生没有和你说姐姐的事吗？”

成濑居然有亲人，这件事让熊田吃惊不小。他看着直人咧咧嘴，一副说错话的表情。

“我能……去打个招呼嘛？”熊田轻轻地问，他想去看一看，他好奇成濑这个恶魔的亲人是什么样子的。

直人点点头，做了个请的手势，熊田跟着他走到了一个病房门前。门上的牌子写着“成濑真纪子”。

熊田抬手要打开门，被直人伸手拦住了。

“成濑小姐她……眼睛看不见了。”

熊田看进直人的眼睛里，明明就不是他的姐姐，为何这个人能如此感伤？熊田推开直人拦着的手，朝他扯出一个微笑：“我知道了，那你陪我一起进去吧。”

直人点点头，轻轻地拉开病房门。

女人坐在病床上，窗外灿烂的阳光打在她柔美的脸上，像是给她披了一件圣衣。

“领吗？”她开口问了，随即意识到不对，呵呵笑了，“该不会是我的弟媳吧？”

直人也笑了：“他身上都是成濑先生的味道。”

意外的，熊田没有犯恶心，他乖乖地坐到真纪子的床边，轻轻叫了一声“姐姐”。

“有一天我察觉到领身上有了Omega的味道，他却一直不肯把你带来给我看，我一直埋怨他小心眼。”她说着，拉了拉熊田的手，“不过挺好，你自己来了。别理那个死板的家伙，以后多来坐坐。”

熊田突然就想哭了，可能因为怀着孕，心情总容易起起落落。他想到自己已经不知去向的母亲。

“恩。”他回答道，“这次来得匆忙，没带什么礼物。”

“不用。”真纪子又笑了。她笑得越温暖，熊田就觉得自己心里越空落，他丢掉太多东西，因为这个人的弟弟。
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一边的直人突然说道，“我还有点工作。”他朝熊田点点头，转身离开了。

明明是他自己提出要见一见真纪子的，变成两人独处，熊田又有些不自在了。可能是擅自的印象和现实相差太多，把习惯黑暗的自己扔到亮敞的地方，多少有些眩晕感。

他打破尴尬想着问题：“成、领他……有跟你说过我？”

“唔，不是我问他还不愿意说，不过这孩子本来话就少。”真纪子有点抱怨意思，“不过他倒是告诉我你怀孕了。”

熊田惊讶地抬起头，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。

“让姐姐摸摸。”真纪子说着探出手，熊田探过去。女人的手掌暖暖的，力度也是不一样的轻柔，熊田似乎能感受到孩子愈发平静下来。

“它看来很喜欢你。”熊田缓缓说着，“再过几个月，就可以实实在在地抱一抱了。”

“太好了。”女人开心地拍了拍手，下一秒却叹了口气，“可惜我看不见，不过我相信小家伙一定可爱得很，你也肯定很漂亮，我相信我弟弟的眼光。”

如果眼前的人知道实情，还会这么说吗？熊田心里隐隐作痛，他羡慕什么都不知道的真纪子，如果自己当初也能什么都不知道的话，现在一定过得和她一样快乐了吧？

“我、咳……”熊田哽咽了一下，赶紧清清嗓子，“我先走了……”

真纪子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舍，不过并没有拦着他。熊田赶紧收拾了包，快步出了医院。

他回到成濑家过后10分钟，成濑也到家了。这么近的时间差让刚换好衣服的熊田心跳地厉害。

“你回来了。”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的从卧室走出来，把成濑的衣服收好。

“你出门了？”成濑怀疑的视线在熊田背后游走，熊田摇头。这才想到自己冲动而愚蠢地去看望他的姐姐，还忘记叫真纪子别说自己来过。

但是一周下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，第二周也没有出问题。

熊田趁着成濑工作的时候时不时给真纪子带些吃的用的，女人很开心，她的笑容弥补了Alpha的疏远，让熊田至少能平静地养胎。

他还会经常碰到芹泽直人。原本熊田以为他只是为了案子的事才来与真纪子见面，交谈之后才知道并不完全是。

“雨野的事情……多少有点头绪了。”和直人在廊下自动贩卖机买果汁的时候，对方突然这么说道。熊田惊讶地看了看他，直人解释：“我猜成濑先生多少也跟你说过吧，他毕竟也在案子里帮忙了。”

“恩……”熊田不想放弃任何情报，“所以是？”

“有一个叫‘山野’的家伙。”直人喝了口水，“你听说过吗？”

熊田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，并没有什么头绪。直人叹了口气：“我们有线索说红信封里的塔罗牌是从他手上出来的，尤其是前一阵池畑尸体上的那个。”

熊田默默倒吸了一口气：“池畑的死……不是意外嘛？”

直人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，自顾自说着：“我也很奇怪，尸体查下来应该就是失足坠落而已，但是红信封不会骗人。不是有人恶作剧就是‘雨野真实’的作为，我个人相信是后者。”

熊田觉得冷汗止不住地在脊背上冒。

“没可能……他就是凶手吗？”

直人终于转头看着熊田的眼睛，他一手抵上边上的墙壁，靠近熊田之后压低了声音：“虽然这说出来不好，雨野的确是针对我过去犯下的错。池畑没这个动机，而山野……他是以前我过错的证实人之一。”

重感情的男人肩膀上有沉重的十字架无法挣脱，熊田伸手拍了拍直人的前胸，自己却陷入了回忆里。他还依稀记得小时候芹泽家来找父亲说案子，硬是保住了芹泽家的小少爷，然后拿了不少的钱，确实有这么回事，但是没想到居然是杀人这么严重的问题。而这其中成濑又是个什么角色？

他突然想起成濑的小盒子。

“你还记得什么嘛？”直人握住熊田的肩膀，焦急地摇了摇。他凑得太近了，Alpha的信息素暴乱开来，熊田的神经瞬间绞紧了。

“不……”他抵着直人的胸膛，想把人推开，但是怀孕的身体先一步提了抗议。熊田紧紧抓着直人的手臂，剧烈地干呕起来。对方这才反应过来，说着抱歉，慌慌忙忙地拍着熊田的背脊。

“我、我扶你去医生那儿！”直人紧张地说，不过熊田并没有任何起身的力气。他想说不用了，等一会儿就会好了。不过责任心爆棚的人似乎不买账，直人二话不说就把他背了起来。因为陪过熊田检查过几次，直人轻车熟路地跑去诊室，医生给熊田按摩了一下，不一会儿过激的反应就退下了。犯了错的人这才松一口气。

“对不起。”直人看着躺在床上的熊田说道，“我送你回去吧今天。”

“不！”熊田赶紧拒绝了，他不清楚直人知不知道成濑的住址，也不清楚成濑愿不愿意看见自己身边有另一个Alpha，他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好，“不用麻烦，我没事了，你早点回警署吧。”

“回去坐办公室哪里有两条人命来的重要？！”直人说罢似乎又想起刚刚提到的过去，“我只能当是为过去赎罪吧。”

熊田还是说服直人先走了，他稍微休息了一会儿，才慢慢地往成濑家走去。

成濑竟然下了班，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。

“去哪里了？”冰冷的声音像一只魔爪，一把把熊田的心脏控制住。

“我去做检查。最近一直头晕腹痛，我怕……”

“怕什么？”成濑站起身，走到正在脱外套的熊田面前。他笑着，一把捉住熊田的手，“怕我发现你跟芹泽的交往？”

熊田一抖：“我们只是遇到。”

“持续了快一个月的‘遇到’？我该说你们真有缘分嘛？”成濑握着熊田手腕的手猛地撑在大门上，带着熊田整个人砸在冰冷的门板上，他吃痛地哼了一声。

“不会……”熊田紧握住成濑的衬衫前襟，“不会再见了。我错了，我错了！”

“所以是有那么回事了？”成濑的言语里过多的情感，但是Alpha的气味里满是危险。

 “回答我！”成濑突然提高的声音把人吓了一跳，熊田不自觉地湿了眼眶。

“什么都、都没有……”

“你是要我检查一遍你的身体才肯把实话说出来嘛？”

Alpha的嗤笑声里，熊田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从裤子后腰的缝隙里探进来，直接向下，摸上他因为紧张而夹紧的股缝。

“不能做！”熊田挣扎起来，现在才三个月不到，“求求你，我用嘴……”

成濑眯了眯眼睛：“给我一个不检查的理由。”

本身就是自己自说自话在前，现在能有什么理由？成濑想这么做，他没有力量阻止。熊田把眼泪咽下去，放开自己抵抗的手，攀好成濑的肩头，任由他宰割。

成濑点点头，手握着裤腰一用力，熊田的屁股就暴露在空气里。他的两腿被成濑驾着，后背抵着门，不稳地腾空着，还想着用手肘往哪里撑一撑，成濑就直接用胯把他抵住了。

“等……”意识到对方的做法，熊田还没来得及叫停就被直接贯穿了，“啊啊！”疼痛像是要把人给扯碎，差点让他气绝。没有前戏没有适应期，没有发情所以也没有自身的润滑，他甚至没有丝毫心理准备。他被迫接受男人不带怜惜的操弄，干涩的进出让他只能发出呜咽，然而这些Alpha并不喜欢听，所以熊田咬着牙关忍住了。

他稍微低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穴口吞吐着成濑狰狞的阴茎，像滚烫的烙铁把自己的甬道搅成伤横累累的烂皮囊。果不其然，这样无情的侵犯，不一会儿就带出了血丝。

“停……好痛！唔……痛！”看到猩红色终于陷入恐慌的熊田，哭喊地开始捶打成濑的肩膀。成濑不但没有停下，反而直了直身。肉刃带出血红的肠壁，下一次再冲进的时候，熊田只觉得那凶器直直地戳刺到了最深。恐惧和刺激让他整个人紧绷起来，后穴也条件反射地紧紧吸附住成濑的性器。

熊田感到肠胃都异样了起来。他有点想呕吐，胃部有些痉挛，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呜咽，眼前也眩晕一片。成濑似乎察觉到了，但是他采取的措施却是加快了身下的速度。熊田本来还有些快感的性器，也因为身体的难受而停止了吐液，疲软下来。他觉得身体已经要散架，歪歪扭扭地快要从门上滑下去。但下一秒，他就立刻被成濑一手抓着腰拖正了。

“饶……”熊田几乎已说不出话，“孩子……”

成濑明显是知道他的意思，或许他一开始就没有忘记过这件事，火热的手掌贴上熊田的腹部，一轻一重的按压着。这方法似乎并不对，熊田皱着眉，想把成濑的手给拉走，但是这个人对他为所欲为，他没有反抗的力气。无奈地感受到腔内的收缩，小腹越来越疼，胎儿显然已经不稳定了。

“滴滴滴——”手机声不合时宜地从成濑西装的内袋传出来，他啧了一声，停下动作接听。

对方单方面讲了不少时间，熊田至少能回回神，尽力平复肚子里的动静。成濑朝电话里说了句“我知道了”之后就挂了，径直退出了熊田的身体，后者没了支撑，啪地倒在了地上。

成濑返回卧室拿了什么，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出门了，什么也没有说。

熊田不知道应该谢谁，总之就捂着肚子，先吃了几片安胎的药片，赶紧给芹泽直人打了电话。

还好他记得芹泽手机，还好直人很快就接了。

“求你，现在带我去医院。”

 -TBC-